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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
第十六章

龙息剑......

除了重量和极其锋利的刃口,亦拥有抵消相当程度魔法的能力。

阿丽娅缓缓走入其中,拔出了刺入地面的黑剑。

“你......”路德怒目而视,“居然敢来插手。”

路德正处在气愤之中,见到阿丽娅出现,变得更为怒不可遏。

“肮脏的异类。”路德继续说,“竟然介入我们。”

因先前阿丽娅的示弱,在正统柯文之前的被动。路德在质问阿丽娅的时候,口吻依旧理直气壮。

然而,阿丽娅回头了,仅仅在这个瞬间。她的眼神,就令所有人怔住了。

有些时候,只需要一个很小的细节,就可以体会到和对方实力的差距。而现在,路德几人,已经切身感受到了。

他们视为肮脏的血统,却拥有相提并论,以至于超越他们的力量。

但这却是真实的阿丽娅,比肩卢平的剑术,在第七次全面战争时期,以黑骑士的身份,攻陷了尼洛斯的皇城,结束了杀戮已久的百年战争的英雄。

如今的她,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的自己。冷漠的异常。

“阿丽娅。”博卡不自觉地喊出声。

因为感受到前方有人设置了结界魔法,阿丽娅才用龙息剑破解,但她却万万没想到,在里面的人之中,也有他。

“博卡。”

阿丽娅转过身,但在下个片刻,她的面部表情就再次凝滞了。

因为奥利维亚,把博卡压在自己下面,并且胸前都贴合在一起。

......

“这个。”博卡突然意识到,“是有点意外。”

......

阿丽娅把龙息剑放回腰间。

而博卡,也见到了阿丽娅从未出现过的表情。阿丽娅的唇边撇了撇,流露出了极其的不屑和鄙夷。

博卡彻底震惊了,看似只有单一感情的她,竟然会有这样丰富的反应?!

当时博卡立即从地上爬起来,试图拦住阿丽娅,把手里的糕点递给她。

“那个。”博卡说,“这是我今天买的,上次的事、”

只可惜,没等他把话讲完,阿丽娅已经默默地把一个糕点拿起来,在众目睽睽之下,按在博卡的脸上了。

“好吃吗?”她问。

“......有点甜。”他回答。

“那就多吃点。”

再又来回抹了两下之后,阿丽娅又不屑地撇了撇嘴,转头就离开了。

博卡根本傻掉了。

这样的场景,把之前还处在紧张气氛的众人,都搞得一愣愣的。奥利维亚也是尴尬地笑着,取出手帕给他擦了擦。但博卡就像霜打的茄子,早就失去了生气。

之后,因为在王宫外闹事,包括柯文族在内,还有博卡和奥利维亚,都被传唤到了安洁的议政宫殿。

在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,安洁对引发骚乱的柯文族表示了谅解。并且愿意派出足够的人员,帮助他们找寻失踪的同伴。

失踪的柯文族女性,如果还在戈图,那么应该不久就会找到。他们的外貌,甚至着装打扮,都和普通人有明显的区别。而在戈图统治者的殿下,路德并没有再次出言不逊,在无声地表示了谢意后,很快就退出了殿内。

不过路德显然不会轻易相信安洁。他们的目光里,仍然含着怀疑和偏见。

但至始至终,博卡都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。

他的情绪,早已跌落到了谷底。

“喂喂,你振作点啊。”奥利维亚拍他的肩膀,“虽然是很惨,但不至于这么消沉。”

“她居然拿糕点糊我的脸......”博卡断断续续,“可是我大早去排队买的,好过分......”

“误会总是可以解释的,哈、哈哈。”

“......希望渺茫。”

“对、对了。”奥利维亚似乎突然想起来,“上次的鱼,厨房给我们做了,味道不错哦。”

“不要安慰我了。”博卡叹气,“听起来好假。”

“......你的要求真多。”她也抱怨,“我又不擅长这些。”

“我也没怪你的意思啦。”

“总之,博卡。”奥利维亚忽然正经起来,“我必须得谢谢你。”

“干嘛啊。”他说,“我也没干什么。”

奥利维亚大概在为她被柯文族拦住的事情,向博卡道谢吧。但其实博卡开头只想打圆场,到之后,完全是被吓到后悔了,也没脸管自己跑掉。

“这没什么。”博卡忍不住叹息。

“不。”奥利维亚说,“上次我还怀疑过你,但你今天冒着生命危险,却为我挺身而出。这令我十分自责。”

“真的不要紧啦。”他神情有些尴尬。

今天只是他多管闲事。至于上次,奥利维亚质问卢平的死因,博卡不仅撒谎隐瞒,他更是杀死卢平的罪魁祸首。

但博卡的意并没有传达给她。

他的脚步停止了,因为奥利维亚突然走到了他的前方。然后单膝跪地,向他献上了一个骑士的礼仪。

“博卡,向你致上我最真挚的歉意。”她低着头。

“干嘛啊。”他立即去扶,“用不着这么在意。”

“我不该怀疑自己的朋友。”奥利维亚依旧低头。

朋友?博卡心里咯噔了下,自己什么时候和她成为朋友了?

“你不肯原谅我么?”她抬头,望着博卡。

“诶?”博卡迟疑,“当然不是!”

“那就好。”奥利维亚站起来,“不然我也会内疚的,第一次交到朋友,可不能给你留下坏印象。”

原来你没朋友啊!

天色开始有些黑了,今天因为和柯文族发生争执,他们花了许多不必要的时间。两人从主殿的位置在向广场走,却还能见到不少在忙碌的人。

这是戈图不久之后将要举办的剑术大会的比试场地。

除了魔法,戈图同样也培养出色的骑士。在防御作战和步兵制衡之间,骑士有着无法代替的作用,这即便是出色的魔法师也胜任不了。因此优胜者,除了丰厚的奖赏,还有向君王提出一个任何要求的资格。当然,参赛的人,必须是剑术达人,并且要立下生死的契约。博卡也是听其他人提起过,他自己没有太多去关心,反正到时候,博卡自己大概连比赛都懒得去看。

不过据穆迪所说,他因为感觉没意思,至始至终没有参加过。但主要的理由,还是因他的妹妹,琳琳曾经讲过,如果哥哥你去的话,那我也愿意和你一起。

博卡只见过琳琳一次。穆迪一度表示过,舍妹甚至的实力在他之上。而且他们的大宅里,也从不安排护卫。如果有他们也抵御不了的家伙,其余的人,也只是白白送命。

记得奥利维亚住在另一个方向,等到了庭院附近,他们就会从不同的路叉开了。

博卡也用不着像现在这样神经兮兮的。

戈图地处南端,黑夜往往来得很快。

而入夜之后,开始起风了,夹着落雪,吹在脸上多少有些凌冽。

前方好像有人向他们走来......

博卡眯起了眼睛,记得庭院里没有卫兵巡逻?怎么有数人在往外走。因为视力不太好,直到这几人到他近处,他才终于看清。

“安德鲁。”

是龙人,身披着他们深色的长袍。

“啊,博卡阁下。”安德鲁惊讶,“您回来了,刚才正好向您去道别,但只有艾莎大人在。”

“道别?”博卡疑惑,“你们要离开了?”

“是呢。”安德鲁回答,“我们这次来的目的,只是为了祝贺女王陛下加冕,事实上并没有久留的计划。”

因阿尔比恩方面的压力,龙人出现在戈图,一直都是秘密,就算外出,也都戴着遮盖鳞片的袍帽。而且博卡发现,其余的龙人,都像安德鲁,属于鳞片较少的类型,不仔细观察,根本看不出端倪。他们这次离开,如同他们那日的凌晨到访,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夜里。至少不会引起他人注意。

博卡以为龙人会在戈图住些日子,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要走了。

“下次相见,不知是何时。”安德鲁说,“希望博卡阁下能够保重身体。”

和以前吊儿郎当的他不同,这次安德鲁把手放在自己胸前,一本正经地向博卡行礼。而其他的龙人,也纷纷效仿。

除了特殊的事务要处理,龙人极少离开自己居住的森林。尤其是阿尔比恩颁布通缉他们族人的法令后,他们更是鲜少踏出外界。安德鲁这番话,当然也有他的惜别之情在内。

“大家,不要这样高抬我。”博卡也有点手足无措。

“博卡,这些都是你的朋友?”

在旁边的奥利维亚,忍不住问道。

“是啊。”他说,“安德鲁,你们别这样,别弄得我不知道说什么。”

因为获得过圣女的认可,帮助他们化解仇怨,博卡在龙人里有着非常高的地位,哪怕族长在世的时候,也是用敬语尊称他。

“以吾之主神,阿米尔之名,向您赐福。”安德鲁再次致礼。

“向您赐福。”

其他龙人,皆异口同声。而过了良久,他们才抬起头。

“请您保重。”

“嗯,谢谢。”博卡点头,“我会照顾好自己,你们也一样。”

“博卡阁下,只要您愿意,我们的家乡,随时欢迎您前来。”

“有机会。”他泛起了微笑,“我一定会去的。”

在一番惜别过后,龙人终于要走了。

他们拉紧了自己的长袍,向王宫的另一处走去。

只不过,奥利维亚从头到尾,她的脸孔几乎冷到了冰点。

阿米尔......这些人居然直呼主神的姓名。在所有已知的种族里,只有他们才这样。

和卢平的死因有关,她苦苦在找寻的那些家伙,龙人!

“站住。”奥利维亚喊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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